“臣的本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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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臣的本分。”
梁璽微微一笑，絲毫不在意張覆雪的叱罵，“娘娘，臣今日是帶著誠意來的，對娘娘和張家來說，可不止是黎家這麽一個麻煩。
當年的事情，你應該也不希望再被人翻出來，是不是先帝做的已經不重要，重要的是，張家經過手，肯定不幹凈。
張家發展到現在，其實已經是強弩之弓了，憑借著娘娘你一人將張家托舉到這個地步，已經是許多張家人的造化了，可是得道飛升的雞犬，被人打回原形再簡單不過。
你覺得如今的張家，可有什麽能耐的後輩，讓你交托得起這偌大的家業？張家老一輩沒本事，靠的是娘娘你嫁給先帝後國舅爺的名聲，而中青一輩，除了張朔，其他人都不堪大任。
可是張朔在張家族裏備受排擠，原因你也知道，他是非常遙遠的旁支，又是外室子，張家老一輩的人瞧不上他，跟他同輩的人自詡身份高貴，也不過將他看做一條狗。
說到底，張朔只是看在娘娘的面子上，才沒有多加計較，但是張家內裏隔閡之深，很容易被他人利用，最後內鬥到四分五裂的地步，畢竟，娘娘也清楚你的異母兄弟們有多麽愚蠢。”
說到這裏，梁璽眸色一深，“其實他們愚蠢也正合娘娘的心意，真的聰明人，你不會任他活下來，不是嗎？
聽聞當時娘娘的繼母有一子聰慧異常，可惜自幼體弱，養到十二歲就去了。”
梁璽已經調查張覆雪多年，雖然張覆雪做事幹脆利落，但是他還是能從諸多蛛絲馬跡中得到些線索，比如他懷疑那位早夭的張氏子就是為張覆雪所害。
他找了很久，都沒有找到當時替張覆雪做事的乳母——張覆雪買通乳母，乳母將自身作為毒藥的培養皿，通過餵食嬰兒乳汁給嬰兒下毒
——雖然當時的張覆雪不知道繼室生下的這個兒子會如此聰慧，但是她已經受不了那繼室再為張家生兒育女了。
但是皇天不負苦心人，他近來得到消息，因著張覆雪和張家最近又開始對渭水決堤一事的知情人斬盡殺絕，有與那乳母私交甚好的就提前給乳母通風報信，使得乳母陣腳大亂，最終被梁璽的人找到。
真真是環環相扣，梁璽暗笑，蒼天繞過誰啊。
張覆雪聽到這裏面色一沈，“你竟敢威脅哀家？”
梁璽吶吶點頭，面上一片純善，“臣是為娘娘考慮，娘娘雖位高權重，培植了不少黨羽，但是張氏才是娘娘立足之本，
若你曾毒殺胞弟的傳聞和你曾謀害先帝的傳聞一起傳出來，只怕，便是聖上不想處理你，都難消天下人的怒火啊。”
張覆雪鳳眸冷凝，厲聲說道，“哀家沒做過，欲加之罪何患無辭？有本事你拿出證據啊。若是真有證據，那逆賊梁熠占據雍京半月之久，早就將其公之於眾了，還輪得到你？！”
梁璽維持那副純善的表情，“毒殺胞弟，自有未被你斬盡殺絕的乳母可以作證，還有當年開出那劑藥方的大夫為證，甚至多年前的藥方都有。
毒殺先皇，呵，如今的太醫院正是娘娘的人，為了他一家老小活命，他自然會招，舍生取義嘛。還有你旁邊的靜秋，她手裏也有不少東西
——娘娘，她做了你這麽多年奴婢，手中還是得給自己留點東西。”
立侍在一旁的靜秋滿臉震驚，倉惶跪下，向張覆雪乞饒，“娘娘，奴婢沒有背叛娘娘。”
梁璽打斷靜秋的話，“你只是給自己留了一點把柄，防止被人當替死鬼罷了，當然不算背叛。”
靜秋瞳孔猛縮，忽然想起了什麽，“是他，是那個侍衛，是他騙我，是他騙我，”靜秋面白如紙，蒼涼跌坐於地上，
“他是你的人，哈哈，原來他是想套消息，哈哈，真是讓你費心了，在我身上花了好幾年的功夫，終於得到你們想要的東西了。”
梁璽沒否認，眼帶微笑看向張覆雪，似在問，娘娘還想要什麽證據？
張覆雪面沈如水，狠狠剜了靜秋一眼，深呼吸了一口氣，然怎麽也掩不去眉眼間的猙獰，“你真是有心了。”
梁璽微笑，“臣的本分。”
張覆雪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彩，“你做這麽多，不會只是想讓哀家善罷甘休吧？哀家的兒子是什麽性情，哀家很清楚，你狼子野心，所圖不小啊。”
梁璽克制的笑道，“那也是娘娘教導得好。”
將梁執培養得沒主見，確實方便張覆雪自己做攝政太後，但是，不也剛好便宜旁人嗎？
張覆雪冷哼一聲，“把東西呈來給哀家看看，那孽障都幹了些什麽好事。”
梁璽低頭看手中血跡斑駁的紙皮，“廢紙而已，只要黎家以為我們確實是因此事在談判就行了，難道娘娘想要黎家，或者張家，知道更多的事情嗎？”
梁璽很清楚，張覆雪在自己的存亡和張家的存亡面前，一定會選擇自己的存亡，所以別說死一個張家的長子嫡孫，就是張家人都死絕了，張覆雪都不會眨眼。
張覆雪唯一擔心的是張家影響她的地位和權勢，梁璽從來沒有想過僅僅用一個張氏嫡孫的性命來和張覆雪談判，只有張覆雪自己的存亡，才會讓張覆雪徹底放棄奪權的野心。
梁璽撕毀手中紙皮，紙皮化作碎屑飛落到梁璽鞋邊，梁璽目不斜視，舉止恭敬，“臣話盡於此，娘娘可要好好在慈安宮休養身體，最好，往後還是不要出來了。”
梁璽甩袖離去，身後傳來一陣劈啪作響的聲音，疑似瓷器碎掉的聲音。
梁璽知道，張覆雪賭不起，張家的情況他們都清楚，現在張家的話事人都是張覆雪繼母的孩子，張覆雪為張家做再多事情，最後都是為繼母的兒女做嫁衣。
所以張覆雪從來沒有甘心過，她扶持張朔就是為了要張朔和繼母的兒子爭，張家內鬥的趨勢早就止不住了。
再說，蠢人能做出多蠢的事情，聰明人是永遠想不到的。
若是梁璽拿繼室小兒子的死做文章，那群蠢貨會幹出什麽事情，又會被多少有心之人利用，都是張覆雪控制不了的，
但是唯一肯定的是，結局定然是慘烈的，區別只是張家慘烈的程度不同而已。
張覆雪要是老實一點，張家或許還可以多蹦跶幾年，她要是瘋癲，想帶著張家人一起去死，那梁璽自然也不會阻攔。
梁璽臨出宮門的時候，回頭望了一眼，身後宮闕深深，紅墻綠瓦，低頭的宮人們步履匆匆，此時已至晌午，烈日高懸，梁璽記得，那天他和胤姜離開也是這個時辰。
那時他和胤姜跪了一夜，跪得他心底發冷，雖然他早知道皇宮裏的夜晚是那夜冰冷刺骨，但是卻不知，他還會連累他愛的人陪他一起受罪，
哪怕她在身邊，他依然心冷，為自己的無能，為自己的自大。
那應該是舉國歡慶的一天，逆王被除，皇室正統得以維護，他立了大功——他剪斷了逆王的退路，掩護了士兵勤王救駕
——他至少應該得到讚許，而不是被罰跪在雍景殿後殿一天一夜。
還牽連了他心愛的姑娘。
何其荒誕的理由，因為皇帝不見了？
呵，皇帝貪玩任性而已，梁執從來如此，不顧忌旁人的死活。
他們這些人，舍棄身家性命，為的就是跟隨這樣的人嗎？
梁璽不屑。
梁璽回到了他私人的小院，這裏關著胤姜。
他本來有些不想來見她的，大底是猜測，她見到他之後就會如一只炸毛的刺猬一般，豎起全身的棱角來對付他，將他刺得鮮血淋漓，她才會收手。
可是他還是好想見到她啊。
梁璽很是疲憊，不想吵架，所以幹脆叫人拆了那些釘在窗戶和門上的木板，光亮終於一束一束的透進房間，連帶著午間的清風，夾雜著幾分燥熱之意。
胤姜冷眼瞧著一切，面無表情。
直到所有的木板被拆下，所有的仆人被叫退，梁璽才終於跨進了屋。
沒有梁璽想象中拔劍相向的局面，胤姜很是安靜的坐在床邊，聽到梁璽的腳步聲，只是輕微擡頭看了他一眼，然後又低下，繼續翻著手中的書頁。
“阿姜。”梁璽靜靜凝視著胤姜，喚出了口。
胤姜似未曾聽聞，繼續關註她手中書冊的內容，沒打算搭理梁璽。
梁璽又低聲喚了一遍，“阿姜。”
房中靜得只聽見胤姜翻書的聲音。
梁璽終於站在胤姜面前，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射進來的陽光，書頁上落下一片陰翳。
胤姜擡頭，面無波瀾，客氣又疏離，“梁大人找草民有什麽事嗎？
草民的來歷您最清楚，若是想要對付草民，實在是輕而易舉，只是草民實在不知，草民有什麽值得梁大人對付的。”
梁璽用手按住胤姜面前翻到的這頁，沈聲道，“阿姜。”
胤姜所幸將書擺到一邊，擡頭直視梁璽，“梁大人想做什麽？金屋藏嬌？承蒙大人看得起，草民倍感榮幸，大人如今是想要草民伺候你？”
說著胤姜便開始解起衣裳來，梁璽趕忙按住胤姜的手，“我做錯了，我不該將你打暈，我當時太生氣了，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。
阿姜，我對你無半分猥褻的心思，我從未想過要你做我見不得人的外室，更無金屋藏嬌的心思，我只是太害怕你離開，所以我不得不用這樣的方法困住你。
阿姜，我錯了，我已經意識到我錯了，你想做什麽都可以，只要不離開我，阿姜，我真的不能失去你。”
梁璽說得感人肺腑，胤姜卻不為所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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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年的事情，你應該也不希望再被人翻出來，是不是先帝做的已經不重要，重要的是，張家經過手，肯定不幹凈。
張家發展到現在，其實已經是強弩之弓了，憑借著娘娘你一人將張家托舉到這個地步，已經是許多張家人的造化了，可是得道飛升的雞犬，被人打回原形再簡單不過。
你覺得如今的張家，可有什麽能耐的後輩，讓你交托得起這偌大的家業？張家老一輩沒本事，靠的是娘娘你嫁給先帝後國舅爺的名聲，而中青一輩，除了張朔，其他人都不堪大任。
可是張朔在張家族裏備受排擠，原因你也知道，他是非常遙遠的旁支，又是外室子，張家老一輩的人瞧不上他，跟他同輩的人自詡身份高貴，也不過將他看做一條狗。
說到底，張朔只是看在娘娘的面子上，才沒有多加計較，但是張家內裏隔閡之深，很容易被他人利用，最後內鬥到四分五裂的地步，畢竟，娘娘也清楚你的異母兄弟們有多麽愚蠢。”
說到這裏，梁璽眸色一深，“其實他們愚蠢也正合娘娘的心意，真的聰明人，你不會任他活下來，不是嗎？
聽聞當時娘娘的繼母有一子聰慧異常，可惜自幼體弱，養到十二歲就去了。”
梁璽已經調查張覆雪多年，雖然張覆雪做事幹脆利落，但是他還是能從諸多蛛絲馬跡中得到些線索，比如他懷疑那位早夭的張氏子就是為張覆雪所害。
他找了很久，都沒有找到當時替張覆雪做事的乳母——張覆雪買通乳母，乳母將自身作為毒藥的培養皿，通過餵食嬰兒乳汁給嬰兒下毒
——雖然當時的張覆雪不知道繼室生下的這個兒子會如此聰慧，但是她已經受不了那繼室再為張家生兒育女了。
但是皇天不負苦心人，他近來得到消息，因著張覆雪和張家最近又開始對渭水決堤一事的知情人斬盡殺絕，有與那乳母私交甚好的就提前給乳母通風報信，使得乳母陣腳大亂，最終被梁璽的人找到。
真真是環環相扣，梁璽暗笑，蒼天繞過誰啊。
張覆雪聽到這裏面色一沈，“你竟敢威脅哀家？”
梁璽吶吶點頭，面上一片純善，“臣是為娘娘考慮，娘娘雖位高權重，培植了不少黨羽，但是張氏才是娘娘立足之本，
若你曾毒殺胞弟的傳聞和你曾謀害先帝的傳聞一起傳出來，只怕，便是聖上不想處理你，都難消天下人的怒火啊。”
張覆雪鳳眸冷凝，厲聲說道，“哀家沒做過，欲加之罪何患無辭？有本事你拿出證據啊。若是真有證據，那逆賊梁熠占據雍京半月之久，早就將其公之於眾了，還輪得到你？！”
梁璽維持那副純善的表情，“毒殺胞弟，自有未被你斬盡殺絕的乳母可以作證，還有當年開出那劑藥方的大夫為證，甚至多年前的藥方都有。
毒殺先皇，呵，如今的太醫院正是娘娘的人，為了他一家老小活命，他自然會招，舍生取義嘛。還有你旁邊的靜秋，她手裏也有不少東西
——娘娘，她做了你這麽多年奴婢，手中還是得給自己留點東西。”
立侍在一旁的靜秋滿臉震驚，倉惶跪下，向張覆雪乞饒，“娘娘，奴婢沒有背叛娘娘。”
梁璽打斷靜秋的話，“你只是給自己留了一點把柄，防止被人當替死鬼罷了，當然不算背叛。”
靜秋瞳孔猛縮，忽然想起了什麽，“是他，是那個侍衛，是他騙我，是他騙我，”靜秋面白如紙，蒼涼跌坐於地上，
“他是你的人，哈哈，原來他是想套消息，哈哈，真是讓你費心了，在我身上花了好幾年的功夫，終於得到你們想要的東西了。”
梁璽沒否認，眼帶微笑看向張覆雪，似在問，娘娘還想要什麽證據？
張覆雪面沈如水，狠狠剜了靜秋一眼，深呼吸了一口氣，然怎麽也掩不去眉眼間的猙獰，“你真是有心了。”
梁璽微笑，“臣的本分。”
張覆雪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彩，“你做這麽多，不會只是想讓哀家善罷甘休吧？哀家的兒子是什麽性情，哀家很清楚，你狼子野心，所圖不小啊。”
梁璽克制的笑道，“那也是娘娘教導得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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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覆雪冷哼一聲，“把東西呈來給哀家看看，那孽障都幹了些什麽好事。”
梁璽低頭看手中血跡斑駁的紙皮，“廢紙而已，只要黎家以為我們確實是因此事在談判就行了，難道娘娘想要黎家，或者張家，知道更多的事情嗎？”
梁璽很清楚，張覆雪在自己的存亡和張家的存亡面前，一定會選擇自己的存亡，所以別說死一個張家的長子嫡孫，就是張家人都死絕了，張覆雪都不會眨眼。
張覆雪唯一擔心的是張家影響她的地位和權勢，梁璽從來沒有想過僅僅用一個張氏嫡孫的性命來和張覆雪談判，只有張覆雪自己的存亡，才會讓張覆雪徹底放棄奪權的野心。
梁璽撕毀手中紙皮，紙皮化作碎屑飛落到梁璽鞋邊，梁璽目不斜視，舉止恭敬，“臣話盡於此，娘娘可要好好在慈安宮休養身體，最好，往後還是不要出來了。”
梁璽甩袖離去，身後傳來一陣劈啪作響的聲音，疑似瓷器碎掉的聲音。
梁璽知道，張覆雪賭不起，張家的情況他們都清楚，現在張家的話事人都是張覆雪繼母的孩子，張覆雪為張家做再多事情，最後都是為繼母的兒女做嫁衣。
所以張覆雪從來沒有甘心過，她扶持張朔就是為了要張朔和繼母的兒子爭，張家內鬥的趨勢早就止不住了。
再說，蠢人能做出多蠢的事情，聰明人是永遠想不到的。
若是梁璽拿繼室小兒子的死做文章，那群蠢貨會幹出什麽事情，又會被多少有心之人利用，都是張覆雪控制不了的，
但是唯一肯定的是，結局定然是慘烈的，區別只是張家慘烈的程度不同而已。
張覆雪要是老實一點，張家或許還可以多蹦跶幾年，她要是瘋癲，想帶著張家人一起去死，那梁璽自然也不會阻攔。
梁璽臨出宮門的時候，回頭望了一眼，身後宮闕深深，紅墻綠瓦，低頭的宮人們步履匆匆，此時已至晌午，烈日高懸，梁璽記得，那天他和胤姜離開也是這個時辰。
那時他和胤姜跪了一夜，跪得他心底發冷，雖然他早知道皇宮裏的夜晚是那夜冰冷刺骨，但是卻不知，他還會連累他愛的人陪他一起受罪，
哪怕她在身邊，他依然心冷，為自己的無能，為自己的自大。
那應該是舉國歡慶的一天，逆王被除，皇室正統得以維護，他立了大功——他剪斷了逆王的退路，掩護了士兵勤王救駕
——他至少應該得到讚許，而不是被罰跪在雍景殿後殿一天一夜。
還牽連了他心愛的姑娘。
何其荒誕的理由，因為皇帝不見了？
呵，皇帝貪玩任性而已，梁執從來如此，不顧忌旁人的死活。
他們這些人，舍棄身家性命，為的就是跟隨這樣的人嗎？
梁璽不屑。
梁璽回到了他私人的小院，這裏關著胤姜。
他本來有些不想來見她的，大底是猜測，她見到他之後就會如一只炸毛的刺猬一般，豎起全身的棱角來對付他，將他刺得鮮血淋漓，她才會收手。
可是他還是好想見到她啊。
梁璽很是疲憊，不想吵架，所以幹脆叫人拆了那些釘在窗戶和門上的木板，光亮終於一束一束的透進房間，連帶著午間的清風，夾雜著幾分燥熱之意。
胤姜冷眼瞧著一切，面無表情。
直到所有的木板被拆下，所有的仆人被叫退，梁璽才終於跨進了屋。
沒有梁璽想象中拔劍相向的局面，胤姜很是安靜的坐在床邊，聽到梁璽的腳步聲，只是輕微擡頭看了他一眼，然後又低下，繼續翻著手中的書頁。
“阿姜。”梁璽靜靜凝視著胤姜，喚出了口。
胤姜似未曾聽聞，繼續關註她手中書冊的內容，沒打算搭理梁璽。
梁璽又低聲喚了一遍，“阿姜。”
房中靜得只聽見胤姜翻書的聲音。
梁璽終於站在胤姜面前，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射進來的陽光，書頁上落下一片陰翳。
胤姜擡頭，面無波瀾，客氣又疏離，“梁大人找草民有什麽事嗎？
草民的來歷您最清楚，若是想要對付草民，實在是輕而易舉，只是草民實在不知，草民有什麽值得梁大人對付的。”
梁璽用手按住胤姜面前翻到的這頁，沈聲道，“阿姜。”
胤姜所幸將書擺到一邊，擡頭直視梁璽，“梁大人想做什麽？金屋藏嬌？承蒙大人看得起，草民倍感榮幸，大人如今是想要草民伺候你？”
說著胤姜便開始解起衣裳來，梁璽趕忙按住胤姜的手，“我做錯了，我不該將你打暈，我當時太生氣了，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。
阿姜，我對你無半分猥褻的心思，我從未想過要你做我見不得人的外室，更無金屋藏嬌的心思，我只是太害怕你離開，所以我不得不用這樣的方法困住你。
阿姜，我錯了，我已經意識到我錯了，你想做什麽都可以，只要不離開我，阿姜，我真的不能失去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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